逃离北上广深的热潮散去,如今“回笼漂”趋势悄然兴起。曾因生活压力、工作内卷、没有归属感等原因出逃的年轻人,重返一线城市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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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回笼漂”,意指一个人离开某城市(通常指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后,过段时间又返回该城市工作和生活。一线城市如同“蒸笼”,“回笼”的年轻人期望再一次燃起斗志与热情。
而他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有的人在家却要面对父母的不理解,有的人无法忍受家乡的沉闷、无趣,有的人回到小城才发现自己无用武之地。
难以适应三四线城市的生活节奏,也无法忘记一线城市的繁华和激情。兜兜转转,他们重回北上广,成为一名“回笼漂”。
沪漂的第三年,小李晋升为主管,但是工作的热情仅仅停留了一到两天的时间。她已经忘记了上次全身心放松度假的感受,她实在想要放一个长假来休息,但是她刚刚坐上这个职位确实不敢轻易的放弃。
小李的合租室友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和老公一起回老家开了家小吃店,虽然谈不上富足,可至少有了自己的时间,“每一次看你的朋友圈都实在让我太羡慕了。”
单身多年的小李没有过多的经济压力,但是在面对生活压力和深夜的孤独时,她还是决定要重新调整自己的人生规划,于是辞职离沪,下定决心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她获得了自己的第一个“gap month”,父母变着花样的给她做美食,享受小城安逸。这样的生活让她看到了希望,朋友圈的内容也不再是单一的转发工作推文,小李逐渐开始恢复分享自己的快乐。
可是生活没有她想象的一帆风顺,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家可以常回,但不能久待”,小李在老家应聘的过程让她感受到了无力,同样的焦虑也来自于父母的关爱。面对小李即将30岁的年纪,父母偷偷替她安排了相亲。她认为母亲不懂她的追求,可是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老家的母亲,又怎么真正会懂她呢?
传统思想的不包容和楼宇之间的闲言碎语,甚至连这里的医生都因为小李即将30岁但还没生过孩子而感到惊讶。“家里人似乎觉得女人不结婚就没办法照顾自己,我只是不想向他们妥协罢了。”小李如是说。
精神生活的困乏、社交圈层的生活轨迹差异化、父母催婚的压迫力……每一件事情都使她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于是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小李还是选择回到上海。她一边向原行业投递着简历,一边考虑着其他行业的可能性,因为这趟“返乡”的旅程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薄弱,她不再着眼于过去的那棵大树,而是在职场瓶颈的末端,探索着格子间外的其他可能。
嘉明是上个月开始“回笼北漂”的,他的丰富经历让一般人不会将他与“回笼”放在一起,或许在旁人看来他注定是一只「不会落地的鸟」。嘉明在英国学习了三年的戏剧,前年回国后应聘到北京的一家戏剧社,客串演员,但他梦想着成为一名戏剧导演。
北京的工作很稳定,但是嘉明得不到什么机会成为导演,于是打算辞职回家。似乎身边人都不理解,甚至戏剧社愿意提升薪资,但他只是说母亲病了,家里离不开他。
母亲的病实际上并不严重,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他每天穿梭于河北小城市的大街小巷,说自己想要在老家开一间戏剧社,内场表演实验戏剧,外场给顾客售卖着咖啡。“我看英国人就是这样在乡间小镇的剧场里享受莎士比亚的。”
于是,他每天都去镇上的图书馆,他想知道这里的人喜欢什么。但是日复一日的蹲守让他意识到,似乎这里的图书馆只是给那些备考公务员的应届生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
“在老家,没人愿意看戏剧,人们更愿意直接‘啃噬’火爆的娱乐新闻。”嘉明说,他没有办法在这里与亲戚们热火朝天的侃大山,身边的八卦对于嘉明来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他觉得自己慢慢地沦陷于精神荒漠,没有乐队的表演,没有图书馆的熏陶,没有任何戏剧的影子和味道……嘉明开始想念北京,至少在那里他能够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二三线城市的媒体资源少之又少,符合他预期的文化产业更是屈指可数。
“大城市的有趣,我还是放不下。”
面对这样的落差,他选择了“回笼北漂”。大城市是他放不下的心灵乌托邦,对嘉明来说,失业一年后能重新上路,这已经是最好的开始。
红红毕业于一家传媒院校,大四实习来到上海在一家传媒公司做编导。公司开给红红的工资并不算高,甚至难以支撑她在上海生活,好在父母的援助让她还算潇洒。但母亲还是说红红:“你参加工作后花钱越来越没有数了。”
红红并不认为自己是花钱毫无节制的人,只不过与老家相比,上海的消费太高了。父母时有时无的指责让她经常在购物时,思考自己是否应该攒点钱,精神上的压力给她带来了不小的痛苦。
一年后,因为疫情的原因,行业发展并不景气,红红也遭到公司的辞退。于是在尝试找工作无果后,她无奈返回了四川老家。
红红和朋友在家人的帮衬下,开了一家影楼。尽管有老家的前辈帮忙,但她还是发现家乡的工作和自己最初的想法完全不同。
“婚庆跟拍跟我的梦想完全不一样。”红红说,缓慢的工作节奏逐渐让她抓狂,她曾因后期同事无法快速出片而和对方大吵了一架。从上海离职回家后,家里人对她的期望落空,有人嘴碎说她吃不了大城市的苦,有人指责她当初毕业就应该走一条考公的路。
老家的支柱产业是矿业和水电,红红意识到在自己最熟悉的故乡,她的专业似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家里这边,大部分年轻人都去厂子里了,我不想去。”
于是红红回到了上海,但是好景不长,她因为难找工作再次回了老家。参加了公务员考试,成绩并不理想。也许是受不了被家人议论的场景,在综合考虑过后红红第三次来到了上海。
漫步在曾经熟悉的梧桐街道上,她感叹这些年的奔波劳碌,居无定所的自己终于找到了光亮的方向,也逐渐淡然了那让她崩溃的漂泊之感。
或许对“回笼漂”的年轻人来说,在经历了大城市的喧嚣繁华后,小城的烟火气能够暂时治愈人心,但精神上的空隙却难以填平,老一辈的观念冲突、小城市的文化闭塞等,“回笼漂”们鼓起勇气、重新出发似乎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曾经选择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今再次出发,成为“回笼漂”,亦是年轻职场人追求理想生活而做出的努力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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